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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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我叫沈耀楠，今年25歲，是死者梁源的妻子。
其實也不能，因為我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25歲，那是我被扔到福利院時人家隨口報出的數字罷了。
我已經記不清以前了，從我被送來那天發了一次高燒後，我就失去了之前的記憶，只有聽福利院的阿姨講，才知道那天那些牽著我的人只是含糊不辭地糊弄著說辭。
“父母都沒了我們留著她幹嘛！”
“幾歲？這誰知道，我們又不是她爹媽！”
“哎呀，就五六歲的樣子吧！你們看著算就行！”
“你們愛怎麽弄怎麽弄，反正人已經給你們了，不要再找我們的事了啊！”
我不知道為什麽那些人明明和我有著血緣的紐帶，卻不願意容我一身之地。但在某種意義上，我也感謝他們的拋棄，因為如果我不曾到過福利院，就不會見到阿姨。
上了小學的我，第一次知道了“媽媽”這個詞。
起初，課本裏所有講媽媽的文字我都不是很能理解；寫作文時，一旦老師說歌頌母愛，我就無從下筆，只能偷偷地從作文大全裏抄一抄；放學後，看著同學們都拉上了媽媽的手，一邊開心地說今天發生了什麽趣事兒一邊撒嬌的樣子，一旁的我只能攥緊書包的帶子默默地遠觀著。
我不好意思跟別人問起這件事，因為我感覺似乎有媽媽本身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反倒是我這個沒有媽媽才是怪胎。我害怕失去朋友，我只能默默地在心裏疑惑著。有時我看著福利院的其他的小朋友也不禁想到，他們肯定有媽媽吧，只有我不知道，只有我。
我把所有的心裏話都記在了日記本裏，而在一次大掃除的意外裏，福利院的阿姨不小心看到了我的日記。明明時間都已經過去那麽久了，我卻仍舊清晰地記著那一幕，還有那懷抱的溫度。
阿姨把我抱在懷中，一只手順著我的頭發似是在安慰，另一只手輕輕拍著我的後背，像平日裏哄睡覺一樣。她的身上帶著淡淡的洗衣粉味，明明是我聞慣了的味道，不知道為什麽那時卻顯得異常好聞。她的淚水止不住地留，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哭泣，只會笨拙地抱回去，或許是我第一次安慰人不熟練，阿姨的嗚咽聲不降反增。過了一會兒後，她對我說出了我一輩子也忘不掉的一句話。
“誰說我們耀楠沒有媽媽，我就是你的媽媽。”
也從那一天過後，我改口把“阿姨”喚作“媽媽”，我也終於有了媽媽。
有了主心骨後的我開始努力學習，因為我想著要讓媽媽驕傲，我要成為她最驕傲的女兒。
事實也的確如此，我拿著一份寫著90分的測試卷拿去找媽媽簽字，在我有點忐忑和害羞的情緒下，媽媽抱住了我，還把卷子拿到屋子裏告訴所有人我的成績。我看著媽媽那一臉驕傲的表情，也開心極了。
我開始更加拼了命地學習。也正是如此，我從進入初中開始一直名列前茅，就連到了高中我也是一心撲向學習。好友經常好奇地問我，有沒有什麽別的愛好或者喜歡的人，我都搖了搖頭。
我其實內心有一個願望，我要在高考中拿到高分，得到名牌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我要成為福利院裏出來的第一個大學生，我要讓媽媽為我自豪。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的確獲得了最高的榮譽——A大的錄取通知書，媽媽也的確為此驕傲不已。
但這時的場景卻和小學時截然不同，明明曾經能一手抱一個的媽媽骨瘦如柴，她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和她的交流也只能在每天清醒的那短短一兩個小時裏。她聽到我被錄取的喜訊時，用盡了全身力氣給我豎起大拇指，我知道，她是為我驕傲的。
可我不想以如此方式。
我很想問問蒼天，她一生行善積德，她明明救了那麽多無依無靠的孩子，為什麽最終卻是迎來這樣的結局？
所有受過她照顧的孩子都會來到病床前和她說些話，我也是其中之一，而且是守得最久的那個。我白天在學校裏上課，到了晚上就搬個小床板躺在她旁邊守著。
也就在這時，我遇見了我的真命天子——梁源。
現在回想起來，我和他的相遇還真的有點言情小說的味兒了。那天我剛走到大學門口，因為平日裏照顧媽媽還得兼顧著學習，導致那天突然低血糖犯了，眼睛一黑倒在了門口。再次醒來時，是他在校醫室的病床前守著我，見我醒了連忙害羞地遞過一瓶水和一顆糖，我了解完緣由後便想報答他，於是就加了聯系方式。
從那之後，我們的交流也逐漸多了起來，先是一天一條的客氣問候信息，漸漸變成了長達一兩個小時的電話粥。他告訴我了很多關於關於他的事。
他說他也是A大的學生，現在畢業了正在奮鬥創業，也獲得了不菲的成績。他沒事兒就給我送些禮物，小到一杯奶茶，大到名牌飾品。我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卻絲毫沒把這些錢放在眼裏，我能看得出他平日裏出手闊綽，相比創業結果真的不錯，再加上他還說什麽“我只是想送給我的女朋友一點禮物”，就讓我全然沈浸在他的溫柔裏，忘記了一切。我沒事兒就會反覆咀嚼著梁源這個名字，總感覺他就是我命中的那段良緣。
盡管我的感情生活有了起色，但是醫院那邊卻傳來了壞消息。其實我們心裏也都知道媽媽的身體並堅持不了太久，但對於每一個被她養大的孩子，我們珍惜她在世的每一分每一秒，但疾病缺殘忍地剝奪了她的存在。
她走了。
我的媽媽，走了。
我趴在她的床前，死死地拉著她的手，似乎只要這只手不放開，她就能多陪我一秒。她下葬的那天，天都是陰黑的，我看著只能存在於一個小盒子裏的媽媽，哭得昏天黑地。
我在收拾她的遺物時發現了媽媽留給我的一份信，那裏面寫著她不求我有多厲害，只想讓我過的幸福就好。其實小時候的那份卷子，就算我只得了30分，她也一樣會感到開心，因為我是她最珍貴的女兒。
在這期間，梁源一直陪伴在我身邊。他把我抱在懷中安慰，令我不禁想起了第一次把我包進懷裏的媽媽。我深深地感覺到了梁源的可靠，因此對於他後來的求婚，我想也不想就點頭答應了。
朋友們在聽聞求婚後，經常悄悄在私底下勸我，讓我不要沖動，結婚是件大事，勸我認真想清楚再答應，有幾個的話裏話外還透露些對梁源的不滿。我不高興他們這樣說我的未婚夫，我知道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會像梁源一樣對我這麽好了，所以我不光沒有聽，還氣哄哄地對她們說不能再批判梁源。朋友們沒有多說什麽，不過從那之後，我明顯感覺到我們之間的接觸少了。
不久後，我和梁源進入了婚姻的殿堂。
而這時的我，卻不知道美好的夢境也終究會有破碎的一天。
起初，我只是對於梁源的工作感到好奇。之前交往的時候他只含糊地告訴我是創業、藝術方面，具體並沒有多說，可我從未見過有哪家公司能一天都不用去上班，天天抱著電話講來講去，開口也都是“李總”“王總”“趙總”一系列頗具豪氣的稱謂。
我也奇怪於他的存款，盡管談戀愛時他出手大方、也帶我去過他當時租住的別墅，但在結婚前他就匆忙從別墅搬了出去，帶著我住進了名為紫名苑的老舊小區裏。其實這個小區挺好的，無論是總是盡職盡責保護安全的保安張斌、還是對我好到宛如親閨女一般的保潔陳秋雅、亦或是經常和我聊天的鄰居許白文，都是很好的鄰居。但這都和梁源曾經誇下的海口不一樣，甚至到了後來，這個屋子的租金全是由我來掏的，每次問起梁源他都只會說最近資金周轉不開，讓我暫時墊著。
終於有一天，我發現了真正的問題。
我沒有想過真相居然是如此不堪。
那天已經很晚了，我有些疑惑為什麽梁源還沒有回家，以為又是應酬，便坐在電視機前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吃著早已涼了的飯菜。就在電視裏剛播報一條新聞說近期警察破獲了一起以倒賣書畫為由的詐騙案、大部分嫌疑人被抓，還有幾個不法分子還在逃竄時，我就聽到了大門打開的聲音。
我剛轉頭，就看到梁源拎著酒瓶晃晃悠悠地向我走來，他猩紅著雙眼死死地盯著電視裏的畫面。還未等我說些什麽，突然一個巴掌狠狠地扇到了我的臉上，疼痛使我習慣性地往後躲，可我躲不了，緊接著，鋪天蓋地的毆打和辱罵向我襲來。
我也在他的咒罵中，終於明白了一切——原來他曾經接近我並不是因為喜歡我，而是因為他需要找一個有名牌大學資歷的女友當日後談生意的吹資；他所謂的大學校友也是假的，他連高中都沒上完，更別是大學了；我兩人的相遇也並不是命中註定，而是他經常蹲在校門口，我是唯一一只上鉤了的獵物罷了；他也沒什麽資本，所謂的錢財也耗的差不多了……
就在我剛準備奮起反抗的時候，就聽到他的一聲邪笑：“別忘了，我不僅知道你的工作地址，我甚至還知道福利院的那人的墓地！我不僅可以搗毀你的工作，連她的安寧都可以破壞！”
我即驚恐又憤怒地瞪著他，不敢相信這人竟如此惡劣！竟敢用媽媽的屍骨威脅我！
但梁源絲毫不在意，反倒是從我的表情裏清楚地知道自己成功把住了我的命脈，大聲嘲笑著我的無能為力。
從那天晚上過後，他徹底卸下偽裝，摘掉假面具，不再偽裝成好丈夫的樣子。他開始酗酒、酒醉後就對我進行毆打、醒了之後再次拿媽媽來威脅我、接著再去買醉……這一系列的循環每一天都在發生。
我不敢聲張，只能層層偽裝。平日裏碰到陳秋雅的貼心詢問，我也只能打個哈哈就過去了。我對著鏡子擦拭傷口，看著身上布滿了淤青，我恨極了，不知道究竟怎樣才是個頭。
突然有一天，梁源又在喝醉之後把我叫過來，讓我給他買個農藥，我有點好奇，剛想問為什麽突然要買這個，他就惡狠狠地罵我：“你聽不懂人話嗎？我讓你買就買！快點！再磨嘰信不信我揍你！”
下意識的畏懼讓我只好閉上嘴，乖乖按他的話照辦了。
我怎麽也想不到，這一切卻都是鬧劇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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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沈耀楠，今年25歲，是死者梁源的妻子。
其實也不能，因為我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25歲，那是我被扔到福利院時人家隨口報出的數字罷了。
我已經記不清以前了，從我被送來那天發了一次高燒後，我就失去了之前的記憶，只有聽福利院的阿姨講，才知道那天那些牽著我的人只是含糊不辭地糊弄著說辭。
“父母都沒了我們留著她幹嘛！”
“幾歲？這誰知道，我們又不是她爹媽！”
“哎呀，就五六歲的樣子吧！你們看著算就行！”
“你們愛怎麽弄怎麽弄，反正人已經給你們了，不要再找我們的事了啊！”
我不知道為什麽那些人明明和我有著血緣的紐帶，卻不願意容我一身之地。但在某種意義上，我也感謝他們的拋棄，因為如果我不曾到過福利院，就不會見到阿姨。
上了小學的我，第一次知道了“媽媽”這個詞。
起初，課本裏所有講媽媽的文字我都不是很能理解；寫作文時，一旦老師說歌頌母愛，我就無從下筆，只能偷偷地從作文大全裏抄一抄；放學後，看著同學們都拉上了媽媽的手，一邊開心地說今天發生了什麽趣事兒一邊撒嬌的樣子，一旁的我只能攥緊書包的帶子默默地遠觀著。
我不好意思跟別人問起這件事，因為我感覺似乎有媽媽本身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反倒是我這個沒有媽媽才是怪胎。我害怕失去朋友，我只能默默地在心裏疑惑著。有時我看著福利院的其他的小朋友也不禁想到，他們肯定有媽媽吧，只有我不知道，只有我。
我把所有的心裏話都記在了日記本裏，而在一次大掃除的意外裏，福利院的阿姨不小心看到了我的日記。明明時間都已經過去那麽久了，我卻仍舊清晰地記著那一幕，還有那懷抱的溫度。
阿姨把我抱在懷中，一只手順著我的頭發似是在安慰，另一只手輕輕拍著我的後背，像平日裏哄睡覺一樣。她的身上帶著淡淡的洗衣粉味，明明是我聞慣了的味道，不知道為什麽那時卻顯得異常好聞。她的淚水止不住地留，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哭泣，只會笨拙地抱回去，或許是我第一次安慰人不熟練，阿姨的嗚咽聲不降反增。過了一會兒後，她對我說出了我一輩子也忘不掉的一句話。
“誰說我們耀楠沒有媽媽，我就是你的媽媽。”
也從那一天過後，我改口把“阿姨”喚作“媽媽”，我也終於有了媽媽。
有了主心骨後的我開始努力學習，因為我想著要讓媽媽驕傲，我要成為她最驕傲的女兒。
事實也的確如此，我拿著一份寫著90分的測試卷拿去找媽媽簽字，在我有點忐忑和害羞的情緒下，媽媽抱住了我，還把卷子拿到屋子裏告訴所有人我的成績。我看著媽媽那一臉驕傲的表情，也開心極了。
我開始更加拼了命地學習。也正是如此，我從進入初中開始一直名列前茅，就連到了高中我也是一心撲向學習。好友經常好奇地問我，有沒有什麽別的愛好或者喜歡的人，我都搖了搖頭。
我其實內心有一個願望，我要在高考中拿到高分，得到名牌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我要成為福利院裏出來的第一個大學生，我要讓媽媽為我自豪。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的確獲得了最高的榮譽——A大的錄取通知書，媽媽也的確為此驕傲不已。
但這時的場景卻和小學時截然不同，明明曾經能一手抱一個的媽媽骨瘦如柴，她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和她的交流也只能在每天清醒的那短短一兩個小時裏。她聽到我被錄取的喜訊時，用盡了全身力氣給我豎起大拇指，我知道，她是為我驕傲的。
可我不想以如此方式。
我很想問問蒼天，她一生行善積德，她明明救了那麽多無依無靠的孩子，為什麽最終卻是迎來這樣的結局？
所有受過她照顧的孩子都會來到病床前和她說些話，我也是其中之一，而且是守得最久的那個。我白天在學校裏上課，到了晚上就搬個小床板躺在她旁邊守著。
也就在這時，我遇見了我的真命天子——梁源。
現在回想起來，我和他的相遇還真的有點言情小說的味兒了。那天我剛走到大學門口，因為平日裏照顧媽媽還得兼顧著學習，導致那天突然低血糖犯了，眼睛一黑倒在了門口。再次醒來時，是他在校醫室的病床前守著我，見我醒了連忙害羞地遞過一瓶水和一顆糖，我了解完緣由後便想報答他，於是就加了聯系方式。
從那之後，我們的交流也逐漸多了起來，先是一天一條的客氣問候信息，漸漸變成了長達一兩個小時的電話粥。他告訴我了很多關於關於他的事。
他說他也是A大的學生，現在畢業了正在奮鬥創業，也獲得了不菲的成績。他沒事兒就給我送些禮物，小到一杯奶茶，大到名牌飾品。我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卻絲毫沒把這些錢放在眼裏，我能看得出他平日裏出手闊綽，相比創業結果真的不錯，再加上他還說什麽“我只是想送給我的女朋友一點禮物”，就讓我全然沈浸在他的溫柔裏，忘記了一切。我沒事兒就會反覆咀嚼著梁源這個名字，總感覺他就是我命中的那段良緣。
盡管我的感情生活有了起色，但是醫院那邊卻傳來了壞消息。其實我們心裏也都知道媽媽的身體並堅持不了太久，但對於每一個被她養大的孩子，我們珍惜她在世的每一分每一秒，但疾病缺殘忍地剝奪了她的存在。
她走了。
我的媽媽，走了。
我趴在她的床前，死死地拉著她的手，似乎只要這只手不放開，她就能多陪我一秒。她下葬的那天，天都是陰黑的，我看著只能存在於一個小盒子裏的媽媽，哭得昏天黑地。
我在收拾她的遺物時發現了媽媽留給我的一份信，那裏面寫著她不求我有多厲害，只想讓我過的幸福就好。其實小時候的那份卷子，就算我只得了30分，她也一樣會感到開心，因為我是她最珍貴的女兒。
在這期間，梁源一直陪伴在我身邊。他把我抱在懷中安慰，令我不禁想起了第一次把我包進懷裏的媽媽。我深深地感覺到了梁源的可靠，因此對於他後來的求婚，我想也不想就點頭答應了。
朋友們在聽聞求婚後，經常悄悄在私底下勸我，讓我不要沖動，結婚是件大事，勸我認真想清楚再答應，有幾個的話裏話外還透露些對梁源的不滿。我不高興他們這樣說我的未婚夫，我知道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會像梁源一樣對我這麽好了，所以我不光沒有聽，還氣哄哄地對她們說不能再批判梁源。朋友們沒有多說什麽，不過從那之後，我明顯感覺到我們之間的接觸少了。
不久後，我和梁源進入了婚姻的殿堂。
而這時的我，卻不知道美好的夢境也終究會有破碎的一天。
起初，我只是對於梁源的工作感到好奇。之前交往的時候他只含糊地告訴我是創業、藝術方面，具體並沒有多說，可我從未見過有哪家公司能一天都不用去上班，天天抱著電話講來講去，開口也都是“李總”“王總”“趙總”一系列頗具豪氣的稱謂。
我也奇怪於他的存款，盡管談戀愛時他出手大方、也帶我去過他當時租住的別墅，但在結婚前他就匆忙從別墅搬了出去，帶著我住進了名為紫名苑的老舊小區裏。其實這個小區挺好的，無論是總是盡職盡責保護安全的保安張斌、還是對我好到宛如親閨女一般的保潔陳秋雅、亦或是經常和我聊天的鄰居許白文，都是很好的鄰居。但這都和梁源曾經誇下的海口不一樣，甚至到了後來，這個屋子的租金全是由我來掏的，每次問起梁源他都只會說最近資金周轉不開，讓我暫時墊著。
終於有一天，我發現了真正的問題。
我沒有想過真相居然是如此不堪。
那天已經很晚了，我有些疑惑為什麽梁源還沒有回家，以為又是應酬，便坐在電視機前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吃著早已涼了的飯菜。就在電視裏剛播報一條新聞說近期警察破獲了一起以倒賣書畫為由的詐騙案、大部分嫌疑人被抓，還有幾個不法分子還在逃竄時，我就聽到了大門打開的聲音。
我剛轉頭，就看到梁源拎著酒瓶晃晃悠悠地向我走來，他猩紅著雙眼死死地盯著電視裏的畫面。還未等我說些什麽，突然一個巴掌狠狠地扇到了我的臉上，疼痛使我習慣性地往後躲，可我躲不了，緊接著，鋪天蓋地的毆打和辱罵向我襲來。
我也在他的咒罵中，終於明白了一切——原來他曾經接近我並不是因為喜歡我，而是因為他需要找一個有名牌大學資歷的女友當日後談生意的吹資；他所謂的大學校友也是假的，他連高中都沒上完，更別是大學了；我兩人的相遇也並不是命中註定，而是他經常蹲在校門口，我是唯一一只上鉤了的獵物罷了；他也沒什麽資本，所謂的錢財也耗的差不多了……
就在我剛準備奮起反抗的時候，就聽到他的一聲邪笑：“別忘了，我不僅知道你的工作地址，我甚至還知道福利院的那人的墓地！我不僅可以搗毀你的工作，連她的安寧都可以破壞！”
我即驚恐又憤怒地瞪著他，不敢相信這人竟如此惡劣！竟敢用媽媽的屍骨威脅我！
但梁源絲毫不在意，反倒是從我的表情裏清楚地知道自己成功把住了我的命脈，大聲嘲笑著我的無能為力。
從那天晚上過後，他徹底卸下偽裝，摘掉假面具，不再偽裝成好丈夫的樣子。他開始酗酒、酒醉後就對我進行毆打、醒了之後再次拿媽媽來威脅我、接著再去買醉……這一系列的循環每一天都在發生。
我不敢聲張，只能層層偽裝。平日裏碰到陳秋雅的貼心詢問，我也只能打個哈哈就過去了。我對著鏡子擦拭傷口，看著身上布滿了淤青，我恨極了，不知道究竟怎樣才是個頭。
突然有一天，梁源又在喝醉之後把我叫過來，讓我給他買個農藥，我有點好奇，剛想問為什麽突然要買這個，他就惡狠狠地罵我：“你聽不懂人話嗎？我讓你買就買！快點！再磨嘰信不信我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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